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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路】这一天

 

 他一回头，恰好撞进那漫天焰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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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明非被室内开得正足的暖气热醒时，窗外的雪已经下了好一阵了。

 
 彼时楚子航正拿着几本专业书走进来，目睹了某个人形物体在薄被里扑腾了两下后又带着被子滚下床的全过程。

 

 
 准确的说是“半过程”。

 

 “我的妈我要窒息了！”路明非大喘着气从被子里钻出个头来。

 
 “你刚刚差点掉下去。”楚子航左手抱着书，右手微微用力，把滚到一半的“春卷”翻回到床上去。

 
 路明非闻言又伸出两只手来，“大恩大德只有回抱。”

 
 楚子航把书放在床头，探下身子抱了抱难得没有起床气的家伙，“现在起来洗脸刷牙，早餐我已经做好了。”

 

 
 路明非动作利索地爬起来，没有先进洗手间，反而是屁颠屁颠跟着楚子航进了厨房。楚子航没有任由他跟着，在门口就拦了下来。

 
 “先去洗漱。”

 
 “噢对，”路明非挠挠头，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睡晕了睡晕了。”

 
 

 睡晕了的路同志飞也似的冲进洗手间，一阵哐哐当当的声音后又传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早餐吃啥!”路明非探出头问，完全不管嘴里还一口牙膏沫子。

 
 “瘦肉粥和叉烧包，”楚子航把两碗粥端到客厅，“叉烧包是之前在超市买的速冻包子。”

 
 等到他把一盘冒着热气的包子端上餐桌时，路明非已经在椅子上坐得端端正正了。

 
 

 “烫烫烫烫烫!”楚子航刚一落座，路明非就急不可耐地抓起一个包子，被烫得龇牙咧嘴，半晌又蹦出一句，“好吃，没想到你路主席我现在的人生追求已经降到这样的层次了。”

 
 
 “怎样的层次?”楚子航慢条斯理地吃粥。

 
  

 
 “想当年，我吃的可是祖传手艺手工包子外加杨记豆腐脑。”路明非咂咂嘴，“再外加一根面壳炸得酥酥脆脆的油条那种。”

 
 
 
 

 “学校食堂从去年开始就停止供应这个了。”

 
 
 
 “为啥？”路明非把剩下的小半个包子塞进嘴里，腮帮子都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就算自由一日烧的经费太多学校也不用从豆腐脑上面扣钱吧。”

 
 
 
 

 “不是，是因为去年有几个新生因为豆腐脑咸的好吃还是甜的好吃这个问题打起来了，在那之后食堂就把豆腐脑改成了紫米粥。”楚子航把最后一口粥送进嘴里。

 
 
 
 

 “哇哦，”路明非赞叹一声，“楚会长怎么突然对这些事这么上心。”

 
 
 
 “趁你还没醒时看了看学校论坛。”楚子航把iPad递过去，“芬格尔开了个新帖。”

 
 
 执行部也有人性化的时候。过年过节专员接任务时还会再蹦出一个小弹窗，提示一下今天是什么什么一家团圆情侣虐狗小孩儿讨红包的好日子。接任务的专员一开始看到这个新功能时还愣了愣，然后毅然决然满腔愤懑恨不得按碎屏幕地按了“接受任务”。

 

 啊，单身狗没人权。

 
 芬格尔就是没人权的其中之一。

 
 就像现在，楚子航和路明非正在北半球烤着暖气吃着早餐时，他就已经飞了十八个小时蹲在某个寸草不生的鬼地方搞科研。

 
 

 科研项目很无聊，无非就是挖挖土敲敲地，芬格尔作为前任新闻部部长，以相当敬业的精神发了个帖子，挖土之余往上面写了些不足以登上校刊但又有些娱乐价值的小新闻。

 
 

 
 以上内容在新帖的一楼以加黑加粗的字体标出，楼中楼里几位和他一样悲惨命运的哥们正抱团取暖。

 
 
 

 “太惨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路明非一边笑一边拍大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

 
 “今天几月几号?”

 
 “12月22号，”楚子航回答，还很贴心地补了一句，“冬至。”

 
 
 “这就冬至了?”路明非像是还没反应过来，“时间过得真快。”

 
 

 语毕他就又在平板上点了几下，已读邮件里果然有诺玛发来的“祝执行部专员楚子航冬至快乐”的信息。

 
 

 时间像发了疯似的往前奔，一眨眼路明非主席楚子航会长新闻部部长芬格尔这几个词前都被安上了“前任”甚至是“前前任”这样的前缀，还都纷纷经历了从学员到专员这样的超进化。

 
 “嗯，一会出去买汤圆吗？”楚子航看他吃得差不多了，站起来收拾碗筷。

 
 吃完了从时间上看可以算是午餐的早餐，路明非站起来帮着一起收拾，“那必须的。话说师兄你们家原来冬至吃汤圆啊?以前在婶婶家我们都是吃饺子。”

 
 

 楚子航点点头，“那再买一袋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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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两个人都穿戴整齐出现在小区门口时，雪已经停了，堆积在地面不薄不厚的一层，路明非穿着鞋踩上去时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路边的树叶子早就掉光了，余下光秃秃的枝丫覆着一层雪。太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微暖的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

 
 
 只下来了一小会儿，路明非的鼻尖就已经冻得通红，楚子航帮他把围巾又围紧了些，遮住了小半张脸。

 
 
 “楚子航。”

 
  
 “嗯?”

  
 路明非晃晃脑袋，把手伸进楚子航的风衣口袋里。

 
 
 “没事儿，就叫叫你名字。”

 
 
 街上人不算多，一路上只看见几个小孩裹得厚厚实实的跑出来堆雪人，或是几个脚步匆匆的行人提溜着大袋小袋往家里赶。

 
 
 一路上肩并肩走得慢慢悠悠的两个人就格外显眼。

 
 
 路明非闷了半天，又打开了话匣子。

 
 
 “我想起还在仕兰的时候，”他抽抽鼻子，“那时候冬天好像比现在的冷一些，大家都穿得里三层外三层肿得像个球，就你一个穿这么少。”

 
 
 “然后只要你一经过楼下，女生就三三两两地靠在铁栏杆边偷偷看你。”

 
 
 “那你呢？”楚子航少有的打断了他，“你那时在做什么。”

 
 
 “这个……”路明非努力回想，“应该是拿着刚从小卖部买的热奶茶暖手，然后缩在有阳光照到的随便哪个地方晒太阳。”

  
 
 其实那时候他还很坏心眼地想楚子航穿那么少说不定回去会打半天的喷嚏。

 
 
 “那时候你穿的也不多，”楚子航的记忆力相当好，“看起来很单薄。”

  
 “我年轻嘛，身强力壮吃嘛嘛香!哪像现在，向执行部请了三个月假后就更怠惰了。”路明非说着又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

  
 说话间已经到了超市门口，楚子航来前已经做好了打算，汤圆和饺子都挑了两人喜欢的口味，想了想又挑了几块姜，推着小车准备去结账时发现路明非又不知道蹦哪儿去了。

 
 
 楚子航眨了眨眼睛，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路明非现在会在哪里。他推着车，轻车熟路地掉了个头往左拐，转了两个弯后就发现了蹲在冷柜前的路明非。

 
 
 突然玩失踪的人一手一盒八喜，左手还多夹了两包MM巧克力豆，一扭头正好看见楚子航走过来，兴高采烈蹦过去，“师兄买多一根胡萝卜!”

  
 恍惚间会觉得他还是仕兰中学那个冬天哆哆嗦嗦吃雪糕的小衰仔。

 
 
 楚子航算了算日子，离路明非上次吃雪糕已经有了段日子，就默认了他的行动，把两盒雪糕和两袋巧克力豆接过来也放进小推车里，临结账前不忘往车里放路明非说的那一根胡萝卜。

 
 
 路明非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结账时收银的小姐姐一边递回信用卡和小票一边道了句“冬至快乐”，路明非微笑着也回了一句，他似乎低估了在学生会元老下千锤百炼后自己的实力，满心满眼都是那两盒香草味的八喜，完全没看见小姐姐微红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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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照着原路返回，路过来时就经过的小公园时路明非突然停了下来，把吃了一半的雪糕郑重其事地塞到楚子航手里，还不忘拔下自己的一只手套垫在雪糕盒下，怕楚子航手被冻到。

 

 
 楚子航不做声，看着路明非从购物袋里拿出那根胡萝卜和MM豆。
 
 
 “来，路哥带你去探险。”路明非抓着胡萝卜一马当先，杀出一条血路，钻到小公园那片空地里。

 
 
 空地上一个雪人立在那儿，只是很随意地插上了两根树枝当手臂，眼睛嘴巴只是用手画了个形状，从远处看什么也看不出。

  
 路明非将另外一只手套摘下来塞进口袋，伸出手在雪人身上拍了拍，重新塑了下形。

  
 “来的时候就看见那几个小孩子在这玩了，不过看他们工具不齐全，就留多了个心眼。”路明非一边堆一边说，楚子航右手提着购物袋，站在一边看，左手上还有那个带着些许温度的手套和剩下的半盒八喜。

 
 
 路明非看上去动作娴熟，片刻之后，小雪人就多了眼睛鼻子，还有用亮黄色糖衣的巧克力豆做的小纽扣。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路明非只觉得自己的手都要冻僵了，他往手心哈了哈气，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堪称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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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算得上是丰盛，楚子航没有按照习俗做羊肉汤，取而代之的是莲藕炖排骨，楚子航把菜都端到玻璃窗边的小桌上，拿出两个蒲团。

 
 
 路明非诧异道:“今天在这吃?”

 
 
 “嗯，”楚子航看了看挂在墙面上的钟，指针堪堪指到七点半，“时间差不多了。”

 
 
 “什么什么差不多了?”

 
 
 话音未落，就被窗外的声音所吸引。

 
 
 他们客厅的一处墙面被楚子航改造成落地窗式，此时此刻正好能看见烟花徐徐上升，再在半空中噼里啪啦地炸开。

 
 
 “回来的时候看见了贴在告示栏的活动通知，外面的广场七点半会放烟花。”

 
 
 他看见窗外灿烂焰火的颜色一一映在那人眼中。

 
 
 很是耀眼。

 
 
 
 
 
 
 
   
  
  
  
  
  
  
FIN.
  

 
 

 
 
 
 
  
  
  
 
 晚饭后楚子航一如平常看着外文书，路明非少有的没有打游戏，也随便抽出本书缩在楚子航旁边看。

 
 
 等楚子航回过神时路明非已经昏昏欲睡，小瞌睡虫被强迫性地拎去洗手间刷牙。

 
 
 路明非刷完牙，赤着脚跑到卧室里，找到了正在给他铺床的楚子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亲了一口，再顺势滚进被窝里。

 
 
 楚子航笑了笑，“一股香橙味。”

 
 
 他们去买生活用品时正赶上超市促销，送了个香橙味的儿童牙膏。

 
 
 路明非得了便宜还卖乖，厚脸皮道:“好闻不?”

 
 
 楚子航以一个同样是香橙味的吻回答了他。

 
 
 
 
 
 
 
 
 
 真.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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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写这一篇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完全是灵机一动式写文，写到哪算哪，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重看了一遍发现还漏了个想写的片段我哭唧唧。(所以你们猜猜路总照的那张相片是什么样的)
 
 为了赶在十二点前发结束得太仓促了，有时间会再修修，祝大家冬至平安夜圣诞元旦快乐!!!
 
 继续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