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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路】忙里偷闲


我回来啦,艰难复健,算是迟到的路仔生贺。







于他们而言,这是平凡却又无比珍贵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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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至已过,烈日当空,蝉声轰鸣,本就令人躁热的天气似乎变得更加难耐。

 

  

  路明非在昏昏沉沉中醒来,半眯着眼在床上摸了半天,终于在空调被下摸到了自己余电不足20%的手机,他揉了揉眼,时间显示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十分。

  

  

  “醒了?”

  

  

  路明非把手机开了省电模式,然后随手一甩,不知道又把手中的小方块扔到了床上的哪个角落里。

  

  

  “我觉得我还能再睡会。”路明非抬眼看眼前的人,楚子航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道:“你从下午两点睡到现在了。”

  

  

  两位已毕业的专员昨天在附近某个亚洲小国完成了一个临时任务,上一秒砍完变异混血种交差下一秒就坐了航班回国,两人回到一起住的公寓里,就像是刚刚打得还不够尽兴似的,异常默契地进了浴室,澡没怎么洗干净,倒是将“把革命进行到底”的精神从浴室一路发扬到床上。

  

  

  那叫一个轰轰烈烈。

  

  

  所以轰轰烈烈的后果就是路明非因为轻微的时差问题起了个大早,又因难得的假期和昨晚床上打架睡了个长达四小时的午觉。

  

  

  “楚子航先生,这件事您不觉得您需要负主要责任吗?”

    

  

  路明非依旧瘫在床上没起,他盯着天花板,直到一道白色的残影在他面前一跃而过,掠起一阵凉风。

  

  

  几根猫毛在空中晃晃悠悠地飘下来。

  

  

  “喵。”

    

  

  “哎哟!”路明非这下彻底醒了,腰身借力反手抱住了那一团毛茸茸的白色,“咕噜你还记得你爹不?嗯?半个月不见你咋重了这么多呢?”

  

  

  楚子航转身坐到电脑椅上,支着下巴看他逗猫。

  

  

  咕噜是他们买下这间公寓不久后一起领养的,是只粘人的布偶。他们领养前也曾想过没什么闲暇时间照顾,就在打算放弃时楼下恰巧开了家宠物店,可以寄养,路明非研究了好久,确定这家店够靠谱的时候两人才下定决心把咕噜抱了回来。

  

  

  不知为何,咕噜是唯一一只见了楚子航的黄金瞳还不会炸毛跑开的小动物。

  

  

  “你还在睡的时候我就把它抱回来了,刚给它洗完澡吹完毛,”楚子航靠过去,把手亮给路明非看,“它刚刚洗澡的时候挠我。”

  

  

  咕噜估计是听到了“洗澡”这两个字,在路明非怀里挣扎了一下,像是抱怨似的又叫了一声。

  

  

  路明非深知此人脾气。在自己面前,越重的伤越不肯吭声,当初他把一身是血的楚子航从格陵兰海拖出来的时候被吓得半死,始作俑者倒是一脸平静,哑着声说了句“我没事”,下一秒就昏了过去。

  

  

  现在被猫轻轻挠了下就到路明非跟前说,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路明非在心里笑骂了一声这人幼稚,又忍不住凑过去看,“噢红了啊,没破皮就行,你看咕噜果然是和爹比较亲,别管你爸啊咕噜,你爸吃醋呢。”

  

  

  楚子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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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两人照旧点了外卖,与往常不同的是点了个户外烧烤三人餐,外卖小哥直接送过来一桶串好的肉类蔬菜,路明非拎着食材,楚子航双手抬着烧烤炉,两个人跑到天台去烧烤。

  

  

  天台是公寓最顶层都会附赠的,不算大,起初算是空旷,但被楚子航拾掇得很好,在他们都不在家的时候还专门请人一周清扫打理一次。

  

  

  踏出门正迎着一个小亭,中间是一围石桌,旁边摆着几张藤椅,嫩绿的藤条新叶攀上了竹架,被灯光一照,绿得晃眼。

  

  

  楚子航看了看食材的量,问道:“怎么点了三人的份量?”

  

  

  路明非挨过去,拉住他的手往自己小腹上摸,“这不是肚子里还有一个吗?”

  

  

  楚子航挑眉,这个动作他并不常做,他顺势将嘴角笑意很好地隐藏起来,顺从如流地接下这话:“是,那是该吃多些。”

    

  

  这句话像一瓢油,让路明非的戏精之魂熊熊燃起。楚子航闷声不响地听他在那里演一出大戏,手上动作却没停,摆串刷油刷孜然,肉香味慢慢地随着风荡出来。

  

  

  路影帝一个人唱了十分钟独角戏,因为肉香味实在过于吸引人,宣布罢演,从此退出中国影视圈。

  

  

  “试试。”楚子航见他凑过来,伸手递过去一串。

  

  

  路明非趁热咬了一口,道:“楚子航你应该去摆摊儿,路边烧烤摊没有你简直失去了灵魂。”

  

  

  楚子航拉住他手腕,就着他的手也尝了一口自己烤的肉,在不骄傲自满的前提下,他觉得路明非说得有些道理。

  

  

  “等哪天退休了,我们就去楼下摆烧烤摊儿,随缘摆摊随缘卖,争取夺下新闻生活版头条!”

  

  

  此刻,天空才慢慢地暗下来,最后一丝熹光敛于云层之下,为繁星铺好底色。不知何时起的风卷过眼前独自絮絮叨叨的人的发梢,路明非起床后匆匆忙忙洗了个澡,楚子航能隐约嗅到若有似无的沐浴露味,薄荷的气味与路明非不着边际的话语在空中打了个转,隐于风中。


    

  “好。”

  

  

  路明非愣了一下,“完了,你这是被我带坏了啊。”

  

  

  “罪魁祸首”路主席痛心疾首,苦口婆心地劝说已被带至邪路歪途的失足青年楚子航改邪归正,“不能好的不学学坏的,懂吗?楚会长的高岭之花人设不能倒,不然你的粉丝得多痛心。”

  

  

  楚子航乐得听他一个人在那里贫,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有时候是路明非一个人满嘴跑火车,将自己漫漫发散无法捉摸的脑回路转换成语言,有时是楚子航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开解他,此事他从路明非大一时做到现在,深谙此道。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种互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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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后两个人也不忙着收拾,一起倚在栏杆边上吹风,夏日的晚风还隐约带着股闷热气息,路明非手上抓了罐喝到一半的冰可乐,他又喝了一口,听见因轻微摇晃而产生的小气泡在铝罐里不断升起又快速消失爆开的细小声音。


    

  他想起还住在婶婶家的时候,那时他时常被路鸣泽的鼾声如雷吵得无法入眠,又或许是一些别的什么原因,使得他热衷于钻过被废弃纸皮箱堵住大半的楼道,爬到空无一人的天台上,好像那里就能使他心绪平静一些。


    

  婶婶家住的楼层低,他大胆地坐在天台边沿,把脚伸出去在半空虚晃,脚下是步履匆匆的行人,若是风再大些,还能闻见夹在空气之中流动的菠萝甜香。而远处的灯光闪烁,车只如流,红的黄的光汇做一条长长的光带,延伸至目不可及的地方。

  

  

  他没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但在这无人打扰的片刻之间,那一方晦暗便是他的小小宇宙。

  

  

  如今已经很少能有时间闲下来,看看空中稀稀拉拉的几点星星。他和楚子航都忙,学校执行部人手分配不均,低难度的任务不缺人,高难度的任务没人去,他们幸运时能组成搭档,一起赴往目的地,但有时因为人手问题不得不分别前往不同地方,更有几次一个人在南半球一个人在北半球,两人隔着茫茫大洋与十几个小时的时差,他累得眼眶通红,强撑着精神向楚子航语音说了句“你那边早安啊”,楚子航从床上起身,未来得及说句“晚安”给他就能听见手机那头传来细微的鼾声。

  

  

  这次趁着任务结束,他们硬是抢了一天时间,回到自己的小家看看。

  

  

  于他们而言,凑在一起的时间不能算少,但像这样停下来,和对方一起毫无顾虑地“浪费”一天时间的时刻实在不多,短暂而可贵。

  

  

  “师兄,”路明非仰着脸靠过去,“亲个——”

  

  

  余下的话被楚子航尽数堵回两人唇齿之间。

  

  

  虽说是路明非难得的主动,但未到一时半刻就被楚子航夺回了主动权。他轻轻抿着路明非的嘴唇,接着轻车熟路地微微撬开路明非的嘴巴,路明非下意识地回应,他刚刚喝完冰可乐,连嘴唇都是凉凉软软的,两人在唇齿间纠缠,伴着一两声沉闷的喘息。

  

  

  夏天或许真是最适合恋爱的季节,月光与风都正好,连理智都舍不得出来叫嚣,楚子航手指抚上路明非的后腰,将他用力拥往自己怀中。

  

  

  他们同游在异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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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下无声的夜里,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划破寂静。

  

  

  直升机径直飞向这方不大不小的天台,机内抛出一条软梯,有人从此而下,身形比例都是路明非所熟悉的。

  

  

  “废柴师弟怎么不接电话?”

  

  

  来人走姿和说话语气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吊儿郎当,芬格尔踢了踢地上的碎石子,顺手拿起盘子上剩余的烤串往嘴里塞,“你们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啊,刚好我还没吃饭正好凑个宵夜。”

  

  

  路明非目瞪口呆地望着来人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芬狗你来干嘛?专门坐直升机来蹭吃蹭喝有事吗您?这么大阵仗……”他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执行部又缺人了?”

  

  

  楚子航接过芬格尔递过来的平板,打开任务页面,他的手机没放在身上,路明非的手机早就没了电,诺玛发来的任务通知无人回应,碰巧离得最近还很闲的芬格尔专员自告奋勇前来查看,二话不说坐了个直升机就飞过来,给这两个人来了个措手不及。

  

  

  “知道就行,你们先看着任务具体内容,我先啃两口肉,哎哟喂饿死我了,卡塞尔最近压榨劳动力压榨得可过分了!我连晚饭都还没吃呢!不过这烧烤真的不错,楚子航楚会长的手艺?”芬格尔一边说一边蹭吃蹭喝。

  

  

  “可别说话了您,烤串都堵不上你的嘴?”路明非没好气地应了一句,然后回过头去问楚子航,“上面说什么?”

  

  

  “休假结束,走吧。”

  

  

  呵,道貌岸然卡塞尔,说得好像这算是休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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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没有让芬格尔等太久,确切的说是没有让直升机等太久,毕竟让这么一个玩意儿嗡嗡嗡的在居民区响半天也不是个方法。

  

  

  好在两人的行李常年处于打包好的状态,总有那么一两个能让他们随时整装待发的行李箱放在房间角落,路明非随手拎起一个,临走前顺手撸了两把咕噜的小脑袋,猫咪的眼睛亮晶晶的,歪着脑袋瞧他,像是知道他们又要走了似的,顺势在那双温暖而干燥的手心上蹭了蹭。


    

  门轻轻地被关上了。

  

  

  空中扰人的噪音来了又去,良久,房间里传来一声细微的猫叫。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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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上,芬格尔戴着眼罩耳塞睡得正熟,嘴角还有一点看起来十分可疑的油渍,大型犬倒是不太在乎,嘟嘟囔囔说了几句梦话,大意是在夸赞狮心会不仅砍人砍龙厉害,烧烤烹饪也很不错。


    

  路明非脑袋放空,看向窗外,他和楚子航已经坐上了前往巴西圣保罗的航班,芬格尔随行,这趟航班人少,商务舱里只有他们三个。

  

  

  “一会会有人去把咕噜接到店里,不用担心。在看什么?”楚子航顺着他的目光一同望向窗外,云浪在底下翻滚,再远一点的地方,太阳就要升起来了,那轮金色在转瞬间喷薄而出,流淌出浓郁的金黄。

  

  

  “看太阳。”路明非的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他用手指着,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窗,那一抹亮光就透过玻璃,晕染到他指尖上。

  

  

  又是崭新的一天,月亮隐去太阳升起,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从上古至永恒,有的东西在变,有的东西不会。

  

  

  而他们彼此相依,在阳光下拥抱亲吻,就连盛夏的阳光似乎都因他们而变得温柔。

  

  

  偷得浮生半日闲,已然足够。

  

  


  

  

  

Fin.

  

  

  

*是一句歌词,出自《无人之境》  ,作词黄伟文。





  小声问一句我可以拥有评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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